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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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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者

作者有話要說:</br>這一章比較長,因為福吉和鄧布利多的對話關乎到第五學年的走向,所以我就沒有刪減原文。熟悉原文的寶貝那地方可以跳過呀~感謝在2022-09-07 00:07:13~2022-09-15 23:08: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烏蒙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hr size=1 />

自霍格沃茨的各位教授們進入迷宮之後,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小時。馬克西姆女士在裁判席不停地來回踱步,看臺上的大家也在低聲私語。奇怪的是,卡卡洛夫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直到鄧布利多灰白色的身影從迷宮入口處慢慢出現在大家的眼前,場內才重新安靜了下來。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分別攙扶著已經失去了意識的芙蓉和克魯姆,穆迪則跟在三位教授身後,嘴巴裏還在說著什麽。

“怎麽樣?”愛得萊德警惕地問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只是搖頭,穆迪教授倒是先開了口,“我進去的時候就已經只剩這兩位了,奇怪!波特和迪戈裏都不見了。”

聽他的語氣,鄧布利多似乎還沒有揭穿他的真實身份——難道是愛得萊德猜錯了?

只見鄧布利多魔杖一揮,芙蓉和克魯姆又重新恢覆了清醒。馬克西姆女士立刻圍了上來,詢問他們迷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不管如何詢問,芙蓉和克魯姆都一直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正在眾人討論該如何處理眼下的情況時,半空中突然閃過一個飛影——三強杯帶著兩個人回到了場地裏——他們重重地摔在了草地上,驚得看臺上的觀眾全都站了起來。

正在裁判席的所有人都朝著飛影落下的地方跑去,隨著距離不斷拉近,愛得萊德終於看到了地上躺著的,正是哈利和塞德裏克。

“鄧布利多教授!”哈利從草地上踉蹌著爬了起來,跪坐在那裏,他的身邊躺著一動不動的塞德裏克,“塞德裏克受傷了,求您趕緊把龐弗雷女士找來!快!”

“梅林啊!”愛得萊德趕到了他們身邊,弗雷德和她一起。

“龐弗雷女士已經在路上了,哈利,告訴我,迷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鄧布利多先去確認了塞德裏克的呼吸,隨後將雙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安撫著他的情緒。

此時哈利渾身顫抖,顯然他剛剛經歷了一些令他後怕的事情,“我和塞德裏克……我們想一起拿三強杯,克勞奇先生……克勞奇先生突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竄了出來,他想阻止我們……但是遲了……就在我們觸碰到三強杯的那一瞬間,就像是被吸進去了一樣……克勞奇先生撲向了我們,然後……然後……我們三個進入了一個……墓地,對!是墓地!是伏地魔的陰謀!他回來了!蟲尾巴抱著他,他們說要幹掉礙事的……然後……然後……”哈利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就像是在嗚咽。

“別著急孩子,你現在很安全。”鄧布利多拍了拍哈利。

哈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蟲尾巴想用索命咒殺了塞德裏克,但是克勞奇先生擋在了塞德裏克的身前……”他稍微平靜了一點,“他用繳械咒對抗,但是不敵蟲尾巴。綠光擊中了他,反射出的一部分也擊中了塞德裏克。他們兩人都倒下了……克勞奇先生當場就沒氣了,塞德裏克還有微弱的呼吸。”

“克勞奇先生……”愛得萊德不敢相信,她用手捂住了嘴,悲傷的情緒湧上心頭。弗雷德見狀,摟住了她的肩膀,卻不知該怎麽出言安慰。

“攻擊到塞德裏克的那部分咒語不足以致他死亡,別擔心。只是那惡咒的影響恐怕難以徹底消除,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只能看他自己對抗咒語的毅力了。”聽了鄧布利多的話,在場的眾人才稍微放下了心中的憂慮。

而塞德裏克的父親此時也從看臺沖到了他們的身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的哭喊聲使整個看臺都籠罩著悲傷情緒,奧利維亞緊跟在他身後,能看得出她眼角還有沒有擦去的淚痕。

“別擔心,阿莫斯……”鄧布利多轉身向他們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龐弗雷女士也趕到了現場。

愛得萊德和弗雷德幫著奧利維亞把塞德裏克撫上了擔架,看臺上鬧哄哄的人群也在海格的指揮下有序地向城堡返回。

“波特呢?”斯內普教授的聲音在吵鬧中響起。

本在和迪戈裏先生交談著的鄧布利多,聞聲恍然向四周看去。愛得萊德也環視一周,並沒有看到哈利的身影,當然,穆迪教授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望向一旁的斯內普教授,斯內普立刻會意,朝城堡的方向走去。

“愛得萊德,你們去醫務室看護塞德裏克吧,之後的事情交給老師們。”鄧布利多拉住愛得萊德的胳膊,在她的耳邊悄聲說道,“送信去讓霍格莫德的那只大黑狗來我辦公室。”

愛得萊德怔怔地盯著鄧布利多的眼睛,原來他一直都知道這一切嗎?正疑惑著,鄧布利多又輕聲說道,“快去吧!”

他們只好點點頭,隨龐弗雷女士一起將仍在昏迷中的塞德裏克送去了醫務室。從魁地奇球場穿越木橋後,秋·張像是特意在那裏等著他們,看樣子她沒有和大部隊一起先行回去。

“塞德裏克!”秋·張看到了擔架上一動不動的塞德裏克,眼淚立刻不受控制地在臉上縱橫。

“鄧布利多說他會沒事的。”奧利維亞安慰著她。

“你跟他們一起回去,我要先去一趟貓頭鷹棚屋。”愛得萊德小聲對身邊的弗雷德說,自從佐薇開始占蔔到現在,弗雷德一直守在愛得萊德身邊,沒有離開半步。

“我要陪你去!誰知道霍格沃茨裏還有沒有其他壞人,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弗雷德抓住了愛得萊德的手,態度十分堅決。

這算是弗雷德第一次牽住她的手嗎?愛得萊德來不及去深思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勸說弗雷德,“好吧。”她同意了,說完就拉著弗雷德朝西塔樓跑去。

他們一路向塔上狂奔,弗雷德就乖乖地跟在愛得萊德的身後。這太奇怪了,明明是跟著最聽話乖巧的好孩子,最近卻總是在進行著冒險一般的事情。帶有目的和邏輯的行動,和韋斯萊雙子奉行的探險精神完全不同,卻也能讓弗雷德感受到那種撲通撲通、心跳加速的刺激感。

弗雷德沒有多問愛得萊德給誰寄去了什麽內容的信件,送走吉安娜之後,他們就一起回到了城堡的醫務室。克勞奇先生的死亡,讓愛得萊德深受打擊。雖然只是合作關系、雖然愛得萊德也清楚克勞奇先生傲慢自私的個性,但畢竟多年來一直受他關照才得以在英國魔法界生存下去。

她並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推開醫務室的大門,塞德裏克和佐薇都躺在病床上,還沒有恢覆意識。秋·張就坐在塞德裏克的病床邊,緊緊握住他的手。

“喬治和韋斯萊夫人他們去找鄧布利多了,不知道哈利怎麽樣了。”奧利維亞迎上了剛走進來的兩人,她現在滿面愁容,和平日裏的樣子十分不同。

“鄧布利多一定可以解決這一切的。”他們每個人都相信鄧布利多。

醫務室裏誰也不說話,安靜地仿佛一根羽毛飄落都能聽得到,只有秋·張偶爾抽泣兩聲。不知過了多久,穆迪教授也被送來了醫務室,他被安排在了房間盡頭的一張床上,木頭假腿和那個帶魔法的眼球放在床頭櫃上。

愛得萊德正疑惑著,龐弗雷女士看出了她的不解,“那是真的穆迪,小巴蒂·克勞奇已經被抓住了。”

之後又是眾人長久的沈默,直到半夜,鄧布利多和一只黑狗陪哈利來到了醫務室——哈利的樣子看上去很疲憊,是剛剛經歷過重大打擊之後會露出的表情。

“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醫生會仔細照顧他們的。”鄧布利多對醫務室內的眾人說道。愛得萊德早就發現弗雷德已經困得不停打哈欠了,她拍了拍弗雷德的肩膀,示意他回去。

“那你呢?”弗雷德揉了揉眼睛。

“愛得萊德還要在這留一會兒。”鄧布利多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

見弗雷德遲疑了一下,愛得萊德又趕緊說道,“你先回去吧,回去睡個好覺,這兒很安全!你不用擔心我。”

聽她這麽說,弗雷德才放心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這裏。

喝下了龐弗雷女士給的無夢酣睡劑,哈利在床上酣然入睡。愛得萊德、羅恩、赫敏、比爾、韋斯萊夫人和那條黑狗都從簾子旁邊繞了進來,分坐在床兩邊的椅子上。

“這位是?”韋斯萊夫人小聲問羅恩。

“您好,韋斯萊夫人。”愛得萊德起身走近莫麗,與她握了握手,聲音壓得很低,“我是愛得萊德·布萊克,和羅恩是同一個年級的。”

莫麗點了點頭,剛才弗雷德和愛得萊德之間的一舉一動都被她看在了眼裏,“你是拉文克勞的學生?真神奇,你怎麽能忍受得了弗雷德?他時時刻刻都閑不下來!”

自從這些事情發生以來,愛得萊德的嘴角第一次露出了笑意。還沒等她回答,一旁的羅恩就小聲提醒韋斯萊夫人道,“媽媽!你能不能小聲一點。別把哈利吵醒了!”

韋斯萊夫人白了羅恩一眼,隨後醫務室裏又靜了下來,大家都靜靜地看著哈利——好在他看上去睡得很香甜。

想必此時鄧布利多正在處理小巴蒂·克勞奇的事情吧,如果愛得萊德再早一點想通這一切的話,會不會就可以避免所有的犧牲了呢?如果在禁林時她堅持沒有讓克勞奇先生離開,會不會就可以早點結束這一切了呢?愛得萊德的腦子裏很亂,她一旦安靜下來就不禁去思考這些事情。黑狗看出了愛得萊德眼中的不安,從床的另一側來到了她的腿邊坐下。

突然間,門外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這是福吉的聲音,”韋斯萊夫人小聲說,“這是米勒娃·麥格的聲音,是不是?可他們在爭論什麽呢?”

愛得萊德也聽出了他們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近——他們正朝醫務室走來。

“真令人遺憾,不過沒有辦法,米勒娃——”康奈利·福吉大聲說道。

“你絕對不應該把它帶進城堡!”麥格教授嚷道,“如果被鄧布利多發現了——”

醫務室的門突然被撞開了。比爾拉開了簾子,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房門。

福吉大步走進病房,麥格教授和斯內普緊跟在後面。

“鄧布利多呢?”福吉問韋斯萊夫人。

“他不在這兒。”韋斯萊夫人氣憤地說,“部長,這裏是病房,你是否認為你最好——”

可就在這時,門開了,鄧布利多敏捷地走進了病房。

“出了什麽事?”鄧布利多嚴厲地問,看看福吉,又看看麥格教授,“你們為什麽在這裏打擾這些人?米勒娃,你真讓我感到吃驚——我叫你看守小巴蒂·克勞奇的——”

“已經沒必要看守他了,鄧布利多!”她尖聲嚷道,“部長確保了這一點!”麥格教授面頰上泛起了憤怒的紅暈,雙手捏成了拳頭。她氣得渾身發抖,大家都沒見過這麽沖動的麥格教授。

“我們告訴福吉先生,我們發現是食死徒制造了今晚的事件。”斯內普低聲說道,“他似乎感到他個人的安全也成了問題。他一定要召來一個攝魂怪陪他進入城堡。他把攝魂怪帶進了小巴蒂·克勞奇所在的那個辦公室——”

“我告訴他你不會同意的,鄧布利多!”麥格教授怒氣沖沖地說,“我告訴他你不許攝魂怪再踏進城堡,可是——”

“我親愛的女士!”福吉大聲吼道,那是愛得萊德從沒見過的樣子——憤怒至極,“我作為魔法部部長,有權決定自己是否願意帶保鏢,因為我要來見一位可能非常危險的——”

可是麥格教授的聲音蓋過了福吉的話,“那家夥——那家夥一進辦公室,”她指著福吉,全身顫抖,尖叫著說,“就朝克勞奇撲去,就——就——”

麥格教授拼命尋找字眼來描繪剛才發生的事,顯然,小巴蒂·克勞奇已經被處決了。

“根據各種說法,這是他罪有應得!”福吉氣勢洶洶地說,“他似乎造成了好幾個人的死亡!”

“可是他現在無法出來作證了,康奈利。”鄧布利多犀利地盯著福吉,似乎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透了他,“他不能提供證據,說明他為什麽要殺死那些人了。”

“他為什麽殺死他們?嘿,這不是明擺著的嘛!”福吉氣急敗壞地說,“他是個到處流浪的瘋子!從米勒娃和西弗勒斯告訴我的情況看,他似乎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了神秘人的旨意!”

“伏地魔以前確實對他發號施令,康奈利。”鄧布利多說,“那些人的死,只是施行伏地魔東山再起計劃時附帶產生的結果。那個計劃成功了。伏地魔恢覆了他的肉身。”

福吉大驚失色,就好像有人迎面給了他一記重擊。他暈暈乎乎地眨巴著眼睛,呆呆地瞪著鄧布利多,似乎不能完全相信剛才聽見的話,“神秘人……回來了?胡說八道。別開玩笑了,鄧布利多……”

“米勒娃和西弗勒斯無疑已經告訴過你。”鄧布利多說,“我們聽到了小巴蒂·克勞奇的坦白交代。在吐真劑的作用下,他告訴我們他怎樣被偷偷帶出阿茲卡班,伏地魔怎樣——從伯莎·喬金斯那裏得知他仍然在世——就從他父親那裏把他解救了出來,利用他去抓住哈利。告訴你吧,這個計劃成功了。小克勞奇已經幫助伏地魔卷土重來了。”

“你聽我說,鄧布利多,”福吉說,他臉上居然閃現出一絲笑容,“你——你不可能真的相信這一切吧。神秘人——回來了?別開玩笑,別開玩笑了……不用說,小克勞奇也許是以為自己是遵照神秘人的指令行事的——可是怎麽能把這樣一個瘋子的話當真呢……”

愛得萊德透過簾子吃驚地望向福吉,到現在這種情境,他居然還不相信伏地魔真的回來了。

鄧布利多堅定地說,“今晚,哈利親眼目睹了伏地魔的起死回生。你不妨到我的辦公室去,我會把一切都解釋給你聽。”

福吉臉上仍留著那古怪的微笑,“你——呃——你準備對哈利的話照單全收,是嗎,鄧布利多?”

片刻的沈默,然後響起了小天狼星的吠叫聲。他豎起頸子上的毛,朝福吉露出了他的長牙。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我當然相信哈利。”鄧布利多說,他的眼睛灼灼發光,“我聽了小克勞奇的坦白,也聽了哈利講述的他觸摸三強杯後發生的事情;他們兩人的話合情合理,把自去年夏天伯莎·喬金斯失蹤後出現的所有事情都解釋清楚了。”

福吉臉上仍然帶著那種奇怪的笑容,“你準備相信伏地魔已經回來了,聽信一個精神失常的殺人犯和一個小孩的話,而這小孩……他……”

“你一定在讀麗塔·斯基特的文章,福吉先生。”哈利輕聲說道。

愛得萊德、羅恩、赫敏、韋斯萊夫人和比爾都嚇了一跳,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哈利已經醒了。

福吉微微紅了紅臉,但緊接著他臉上露出一種頑抗和固執的神情。

“另外我發現,”他望著鄧布利多,“我發現你一直把這小孩的某些情況隱瞞著不匯報?他是個蛇佬腔,對嗎?舉止行為處處都透著古怪——”

“我想,你大概指的是哈利一直感覺到的傷疤疼痛吧?”鄧布利多冷冷地說。

“這麽說,你承認他一直感到這些疼痛嘍?”福吉很快地說,“頭疼?做噩夢?大概還有——幻覺吧?”

“聽我說,康奈利,”鄧布利多說著,朝福吉跟前跨了一步,似乎放射出那種難以言喻的力量,“哈利和你我一樣清醒、理智。他額頭上的傷疤並沒有把他的腦子弄糊塗。我相信,只有當伏地魔潛伏在附近或特別想殺人時,哈利的傷疤才會疼。”

福吉從鄧布利多面前後退了半步,但他的神情仍然那麽固執,“請原諒,鄧布利多,我以前從沒聽說魔咒傷疤會像警鈴一樣……”

“我親眼看見伏地魔又回來了!”哈利大聲喊道。他掙紮著想下床,但韋斯萊夫人把他擋了回去,“我親眼看見了食死徒!我可以報出他們的名字!盧修斯·馬爾福——”

斯內普突然動了一下,但當哈利望著他時,斯內普的目光又轉向了福吉。

“馬爾福被宣告無罪了!”福吉顯然覺得受了冒犯,說道,“一個非常古老的家庭——為美好的事業慷慨捐贈——”

“麥克尼爾!”哈利繼續報出那些名字。

“也被宣告無罪了!目前在魔法部工作!”

“埃弗裏——諾特——克拉布——高爾——”

“你只是在重覆那些十三年前被判不是食死徒的人的名字!”福吉氣呼呼地說,“你可以在過去的審判報告裏找到那些名字!看在老天的分兒上,鄧布利多——去年年底的時候,這個男孩腦子裏就滿是一些胡編亂造的古怪故事——他的謊話越編越離奇了,你居然還全盤相信——這個男孩能夠跟蛇對話,鄧布利多,而你仍然認為他是值得信任的?”

“你這個傻瓜!”麥格教授喊道,“塞德裏克·迪戈裏受了重傷!克勞奇先生死了!這些決不是一個瘋子的隨意行為!”

“我看不出為什麽不是!”福吉也大聲喊道,臉漲成了紫紅色,火氣不比麥格教授的小,“在我看來你們都決意要制造一種恐慌情緒,破壞我們這十三年來苦心營造的一切!”

福吉簡直是瘋了,愛得萊德很清楚,他是在逃避這些。這麽多年來,他一直致力於為大家構建一個看似平安祥和的樂園——但這是假的。

“伏地魔回來了,”鄧布利多又一次說道,“福吉,如果你立即接受這一事實,並采取必要的措施,我們還有可能挽回局面。首先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讓阿茲卡班擺脫攝魂怪的控制——”

“亂彈琴!”福吉又嚷道,“撤銷攝魂怪?我只要一提出這個建議,準會被趕出辦公室!我們半數的人就是因為知道有攝魂怪在阿茲卡班站崗,晚上才能睡個踏實覺的!”

“康奈利,如果我們知道你讓伏地魔最危險的死黨去看守那些一聲令下就會為他效勞的家夥,那麽我們其他人就睡得不太踏實了!”鄧布利多說,“那些家夥不可能對你忠心耿耿,福吉!伏地魔能夠提供給它們的權力和樂趣,比你所能提供的多得多!伏地魔身後一旦有攝魂怪的支持,他那些昔日的死黨就會紛紛回到他身邊,到時候你就很難阻止他恢覆他十三年前的那種勢力了!”

福吉的嘴巴張開又合上,似乎沒有語言能表達他的憤怒。

“你必須采取的第二個措施——而且必須立即動手,”鄧布利多進一步說道,“是派人給巨人送信。”

“派人給巨人送信?”福吉驚叫道,一下子又會說話了,“這又是什麽瘋話?”

“趁現在還不算太晚,向他們伸出友誼的手,”鄧布利多說,“不然伏地魔就會把他們拉攏過去。他以前就做過這樣的事,在所有的巫師中,只有他能向他們提供權益和自由!”

“你——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福吉吃驚得喘不過氣來,一邊搖著頭,一邊又從鄧布利多面前向後退縮,“如果魔法界得知我跟巨人有來往——人們對巨人恨之入骨啊,鄧布利多——我的事業就完蛋了——”

“康奈利,你太迷戀你的官職了,這使你失去了應有的判斷力。”鄧布利多說,他的聲音漸漸提高,人們可以感覺到他周身籠罩著的那個力量的光環,他的眼睛又一次灼灼發光,“你太看重所謂的血統純正了!你一向都是如此!你沒有認識到,一個人的出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長為什麽樣的人!你的攝魂怪剛才消滅了一個十分古老的純血統家族的最後一位成員——你看看那個人所選擇的人生道路!我現在告訴你吧——只要聽從我的建議,采取一些措施,那麽魔法部和整個巫師界都會永遠銘記你,都會把你看作有史以來最勇敢最偉大的魔法部部長。如果你不采取行動——歷史也會牢牢記住:正是由於你袖手旁觀,讓伏地魔第二次有機會摧毀我們辛辛苦苦重建的這個世界!”

“荒唐,”福吉小聲說,繼續一步步後退,“瘋狂……”

接著是一陣沈默。韋斯萊夫人仍然站在哈利面前,雙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起身。

“如果你這樣執迷不悟,一意孤行,康奈利。”鄧布利多說,“我們就只好分道揚鑣了。你做你認為合適的事情,我則按我的意志行事。”他的聲音裏沒有絲毫威脅的成分,它聽上去只是一個聲明。但福吉氣得暴跳如雷,仿佛鄧布利多正舉著一根魔杖朝他逼近。

“好啊,好啊,鄧布利多。”他威脅地揮動著一根手指,“我一直給你充分的自由。我一向對你尊敬有加。我也許並不讚成你的一些決定,但我總是保持沈默。沒有多少人會允許你聘用狼人,留用海格,或不請示魔法部就擅自決定教學生什麽東西。不過,如果你準備同我對著幹——”

在福吉提到“狼人”這個字眼時,愛得萊德皺起了眉頭——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侮辱盧平。

“我唯一想要對著幹的。”鄧布利多說,“是伏地魔。如果你也反對他,康奈利,那麽我們還是同一陣營的。”

福吉似乎想不出該如何回答。他的兩只小腳站立不穩,他前後搖晃了片刻,用雙手旋轉著他那頂圓頂高帽。最後,他說話了,聲音裏有一絲企求的成分,“他不會回來的,鄧布利多,他不可能……”

斯內普大步走上前,越過鄧布利多,他一邊走、一邊撩起長袍的左邊袖子。他把胳膊伸過去給福吉看,福吉驚駭地向後退縮著。

“看看吧,”斯內普聲音嘶啞地說,“看看吧,黑魔標記。已經不像一小時前那麽明顯了,當時它被燒成了焦黑色,不過你仍然能夠看見。每個食死徒身上都有伏地魔打下的烙印。這是食死徒相互識別的一種方式,也是伏地魔召集他們回到他身邊的暗號。當他觸摸到某個食死徒的標記時,我們必須立即幻影移形,出現在他身邊。一年來,這個標記越來越明顯了。卡卡洛夫的也是這樣。你說卡卡洛夫今晚為什麽要逃跑?我們倆都感到標記在火辣辣地燃燒。我們都知道他回來了。卡卡洛夫害怕伏地魔會報覆他。他背叛了他的許多食死徒同伴,肯定沒有人歡迎他回到他們中間。”

斯內普教授曾經是食死徒!愛得萊德一個踉蹌摔在了她身後的椅子上。她從沒有對斯內普教授有過任何懷疑,即使是哈利曾經三番五次地告訴她斯內普可能有一段黑暗的過去。

福吉又從斯內普面前退了回去。他不停地搖著腦袋,似乎根本沒有聽清斯內普說的話。他瞪大眼睛,顯然被斯內普胳膊上那醜陋的標記嚇壞了,接著他擡頭望著鄧布利多,小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人在玩什麽把戲,鄧布利多,但是我已經聽夠了。我不想再說什麽。我明天再跟你聯系,鄧布利多,討論這所學校的辦學方式。我必須回魔法部去了。”

他剛走到門邊又停住腳步,回過身來,大步走過房間,停在哈利床邊。

“你贏得的獎金,”他簡短地說,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大袋金幣,扔在哈利的床頭櫃上,“一千個金加隆。本來應該有一個頒獎儀式的,但在目前這種情況下……”

他把圓頂高帽套在腦袋上,走出了房間,把門在身後重重地關上了。他剛離開,鄧布利多就轉身望著哈利床邊的一群人。

“有一些工作要做,”他說,“莫麗……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我是可以指望你和亞瑟的吧?”

“當然沒問題。”韋斯萊夫人臉色煞白,嘴唇也全無血色,但她的表情十分堅決,“我們了解福吉是個什麽樣的人。正因為亞瑟喜歡麻瓜,才阻礙了他這麽些年在魔法部的發展。福吉認為亞瑟缺乏一個巫師應有的尊嚴。”

“好吧,我需要送一封信給亞瑟,”鄧布利多說,“對所有那些能夠在我們的說服下認清局勢的人,我們都必須立即通知到,亞瑟可以接觸魔法部那些不像康奈利這樣目光短淺的人。”

“我去找爸爸.”比爾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去。”

“太好了.”鄧布利多說,“把所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說我很快就會跟他直接聯系。不過他必須謹慎行事。如果福吉認為我在插手魔法部——”

“沒問題,交給我吧。”比爾伸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又吻了吻母親的面頰,然後穿上鬥篷,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

“米勒娃。”鄧布利多轉向麥格教授,“我想盡快在我的辦公室裏見到海格。還有——馬克西姆女士——如果她也願意來的話。”

麥格教授點點頭,一言不發地離去了。

“波比。”鄧布利多對龐弗雷女士說,“勞駕,你能不能到穆迪教授的辦公室去一趟?你在那裏會找到一位痛不欲生、名叫閃閃的家養小精靈。你盡量安慰安慰她,然後把她帶到下面的廚房裏。我認為多比會替我們照顧她的。”

“好——好吧。”龐弗雷女士顯得有些吃驚,隨即也離去了。

鄧布利多確信門已經關好,龐弗雷女士的腳步聲已經遠去,才又開口說話,“現在,我們中間的兩個人可以互相認識彼此的真面目了。小天狼星……你能不能變回你平常的樣子?”

大黑狗擡頭看了看鄧布利多,然後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男人。

韋斯萊夫人驚叫一聲,從床邊直往後退,“小天狼星·布萊克!”她指著他,尖聲叫道。

“媽媽,閉嘴!”羅恩喊道,“這沒什麽!”

斯內普沒有驚叫,也沒有退縮,但他臉上的表情混雜著憤怒和恐懼,“哼!”他瞪著小天狼星,氣沖沖地咆哮道——小天狼星的臉上也露出同樣厭惡的表情,“他在這裏做什麽?”

“是我邀請他來的。”鄧布利多輪番望著他們倆,“你也一樣,西弗勒斯。你們兩個我都很信任。現在你們應該拋棄昔日的分歧,互相信任。”

愛得萊德註意到斯內普教授和小天狼星瞪了彼此一眼。

“在短時期內。”鄧布利多補充道,語氣裏透著一絲不耐煩,“只要你們不公開敵視對方,我就滿意了。你們不妨握握手,現在你們屬於同一陣營了。時間緊張,我們少數幾個知道真相的人必須團結一致,否則我們大家都毫無希望了。”

小天狼星和斯內普很慢很慢地走上前,握了握手,但他們仍然惡狠狠地瞪著對方,似乎都希望對方遭到厄運。他們很快就把手松開了。

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一幕,愛得萊德倒是覺得這場面有些好笑。

“這樣還差不多。”鄧布利多又一次擋在他們倆之間,“現在你們倆都有任務。福吉的態度盡管我們也料到了,但改變了整個事態。小天狼星,我需要你立即出發。你去通知萊姆斯·盧平,阿拉貝拉·費格,蒙頓格斯·弗萊奇——那幾個老前輩。你暫時隱蔽在盧平那裏,我會到那裏跟你聯系。”

“可是——”哈利希望小天狼星能留下來,他不想這麽快就跟他告別。

“你很快就會見到我的,哈利。”小天狼星轉過頭,對他說道,“我向你保證。但我必須盡我的一點兒力量,你明白的,是嗎?”

“是。”哈利說,“是的……我當然明白。”

小天狼星很快地握了握他的手,朝鄧布利多點點頭,隨後傳過人群來到了愛得萊德的身邊,“看樣子我可能有幾個星期不能回家了,別為我擔心。放假後一定要立刻回家知道嗎?到時候我和萊姆斯都不一定有時間去接你了。”

“我知道,記得代我向萊姆斯問好。”愛得萊德看著小天狼星的眼睛,目視著他又變成了黑狗,跑到門邊,用一只爪子擰開門把手,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轉向斯內普,“你知道我要吩咐你做什麽。如果你沒意見……如果你準備好了……”

“沒問題。”斯內普的臉色顯得比往常更蒼白了,那雙冷冰冰的黑眼睛閃爍著怪異的光。

“那麽,祝你好運。”鄧布利多說,他臉上帶著一絲擔憂,望著斯內普一言不發地尾隨小天狼星而去。他還要去向塞德裏克的父母交代些什麽,先行離開了醫務室。

除了愛得萊德,房間裏就剩下哈利、羅恩、赫敏和韋斯萊夫人,三個孩子都不可置信地看著愛得萊德,顯然像是要說什麽。還是愛得萊德主動打開了話題。

“小天狼星·布萊克是我的伯父,去年我們解救了他之後,鄧布利多告訴我,小天狼星需要一個可以隱蔽的地方。顯然,回到布萊克家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因為布萊克家現在也只有我一個人了。”

“所以你一直知道我們和小天狼星聯系嗎?”哈利有些好奇,畢竟他和小天狼星傳遞書信的次數那麽多。

“當然,你們難道沒發現有些時候是我的貓頭鷹在幫忙傳遞信件嗎?我也知道你們在霍格莫德見面,他也會順道見一見我。”愛得萊德攤了攤手。

“我想鄧布利多把你留了下來也意味著,往後我們對付伏地魔時,你是會堅定站在我們這邊的人。”這一年的經歷,哈利早就已經確信,愛得萊德處處為他著想、關心他的安危。這或許是他曾經沒有體會過的,家人的感覺——他們通過小天狼星連接在了一起。

“當然。”愛得萊德揚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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